這幾天,所有人的心應該都集體受了傷。悲傷的憤怒的害怕的恐懼的,各種複雜的情緒糾結在一起,勾動著社會的整體情緒。我們很難想像揮刀亂砍的事情距離我們每一個人這麼近,也很難這麼清楚的感受生與死的界線。
不解帶來焦慮。於是有了各種分析、模擬、歸因,無論是教育的、家庭的、電玩的、電影小說的,甚至是荒謬如有關學運的,大家急於找到一個原因,來合理解釋這個瘋狂的行為。電視上、網路上開始了各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探討,毫不在意逼近侵犯人權的紅線。
彷彿只要能夠說出「都是因為XXX啦!所以他才會這樣啦!」把所有的罪行歸咎於此,就能夠紓解心中疑惑,從此大家可以繼續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,繼續躲避去揭開那些臭不可聞卻被遮掩的創傷。
真的嗎?原因這麼單純嗎?日本曾經發生過幾次無差別殺人狂魔的案例,後來的檢討擴大到了社會層面:派遣工的濫用、貧富差距的極端擴大、甚至是整體社會表面上性壓抑的反彈。但答案到底是什麼?沒有人敢確定。
很多電視上的奇談怪論,恐怕連上帝都會發笑,但是在這個追尋答案的過程中,我們是不是創造了太多的標籤?我們把很多人貼上了標籤,這會不會簡化了人類很多的複雜行為?
從小我們就被教導一種價值觀:要好好唸書,只有用功考上好學校,才可以在社會上做個有用的人。所以我們從小就很懂得分辨,誰是「用功的人」,誰將來會是「有用的人」,以及其他不用功、將來沒有用的人。嗯,標籤從小就開始貼在我們身上。
我們擅長分辨同學的「好」與「壞」,用功的人當然就是好的,那誰是壞的呢?那些看起來有點怪怪的、不大合群的、上課都偷看漫畫的、眼神很兇的、會用橡皮筋彈死螞蟻的、吃便當都不吃青菜之類的。在他們被標籤定義後,我們在心裡排拒他,不想跟他做朋友,當值日生會想盡辦法和他錯開,打躲避球不想跟他同一隊,即使假日在路上遇到,也裝做不大認識。
這樣的人,我們標籤了他、定義了他、階級化他,他成為了「和大多數人不同國」的那類人,注定的失敗者!也許,這樣的人有一天會以他的強大,證明我們的無知;但也許因為我們貼上的標籤,讓他更加孤立,更不合群,更喜歡用橡皮筋彈死螞蟻,只是因為只在面對螞蟻的時候,他才能夠感受到自己階級的優越。
有些人的失敗,是因為從小就被大家定義了失敗。我們無意識地造就了他的失敗,那這讓我們成為了什麼?
北捷這場悲劇的起因是不是標籤化,目前不得而知,但是在為了定義他的罪而標籤化了一拖拉庫人之後,媒體和許多好事者正開始發展新的標籤,「他爸媽怎麼做人啊?」「他弟弟很崇拜他耶」「他爸媽忙賺錢忽略小孩」這類的說法不斷在電視上出現。除了他,連他的家人都逃不掉,媒體公開的定義了這一家人,這標籤誅連了親眾。
媒體正在進行一個標籤的動作。
會不會曾經,有些悲劇的發生,是因為我們標籤了某些人?會不會,其實我們曾經是幫兇?
悲劇會不會周而復始一再發生,我無法判斷,只是當它再度重演時,我不知道我們如何可以說,我們都沒有責任。
內容引用來源
https://tw.news.yahoo.com/blogs/society-watch/%E8%B2%BC%E6%A8%99%E7%B1%A4-115659383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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